没做成女版孙宇晨,却做成了女版贾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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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日报

来源:星球日报  作者:秦晓峰  运营:盖遥  编辑:卢晓明


李笑来曾在「录音门」中表示,投资要选「网红项目」,如此方能收割流量。

「区块链+社交」项目——ONO,便因其创始人的网红属性,获得李笑来的雄岸基金千万美元融资,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部分投资人为了投资 ONO 代币,甚至成立多个基金获取份额,项目火爆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Odaily星球日报发现,曾经风光无限的 ONO 项目目前已经停转。

ONO 项目办公场地早已人去楼空,多位高管年后相继离职;包括创始人徐可也“另起炉灶”,重新为新项目站台;此外,ONO 项目自今年 4 月起便不再更新代码,旗下同名 APP 自本月初也已停止服务。

一些基金投资人对 ONO 的“死亡”却并不感到意外,并坦言并不看好「区块链+社交」。

“徐可和孙宇晨之间,差了好几个玉红。”一些投资人更是直言不讳。

网红项目走到最后,买单的终究还是普通的韭菜。


01
网红项目,大佬站台

“李笑来之前在‘录音门’里面说,投资要投网红项目,有流量。”投资人刘鹏解释自己投资 ONO 的原因,“徐可之前就是网红,所以我才投了 ONO。”

诞生于 2018 年年初的区块链项目 ONO,主打”区块链+社交“。

彼时加密货币火热,区块链概念也随之普及开来,市场上的区块链项目数以千计。根据 Outlier Ventrues 统计,截至 2018 年 2 月,全球区块链项目合计 1286 个。

在浩如烟海的区块链项目中,ONO 异军突起。自诞生之日起,ONO 便成为市场的焦点。

项目火爆的背后,得益于 ONO 项目创始人的网红属性,但也离不开币圈大佬李笑来的加持。

ONO 创始人名为徐可,在入局区块链的世界前,曾是个网络红人。


(徐可旧照)

徐可的网红史,最早可追溯至 2012 年。

彼时 17 岁的徐可,穿着火辣,翻车后依然淡定地接受媒体采访。而后徐可自曝酒驾,“富二代”的身份也被扒出,迅速引爆互联网,也让她火了一把。徐可的微博粉丝从几百多涨到 1 万多,“翻车女孩”也被收录百度词条。   


后来,徐可与 OMG 电竞选手灵药谈起了恋爱,但二人的恋爱并不被灵药粉丝看好,有过激者甚至扒出了徐可曾拍摄的大尺度私房照。

网红、富二代等标签,使得徐可极具话题性,因此 ONO 项目也获得大众的关注。但仅有这些依然不够,ONO 后来的火爆,身为币圈大佬的李笑来功不可没。

自项目创立后,ONO 曾先后获得李笑来旗下硬币资本百万美元 Pre-A 轮融资以及雄岸基金千万美元 A 轮融资。此外,ONO 还获得猎豹 CEO 傅盛、松禾暴风、逐鹿资本、华创资本、韩国KIP 等资金支持。

李笑来也曾在公开场合为徐可站台宣传,“徐可和 ONO 必是区块链领域一匹黑马”。

尽管有着大佬站台,外界对 ONO 的质疑之声一直不断。据深链财经报道,ONO 4 万人的中文电报社区水分极大,疑为社群规模造假;此外,ONO 微信社区前身是一个虚假内幕消息群。

不过,这些负面新闻在 ONO 强大的宣传攻势下,并未掀起多大的浪花。

在热度发酵了几个月之后,2018 年 6 月,ONO 终于还是走了区块链项目走的老路——开始为旗下代币 ONOT 进行募资。

“比如说我们做 DAPP,从理论上来讲,早期我们不需要发币。这件事跟发币没有半毛钱关系。”2018 年初,徐可曾说了这样一句话。

时过境迁,半年后的徐可,在 ONO 的 DAPP 并未正式上线时,便开始募资发币,似乎也有违初心了。

在项目募资时,为了凸显项目价值,徐可采取了饥饿营销模式,限定每家投资机构封顶 500 个 ETH(150 万元)。

刘鹏为了投资 ONO 项目,先后成立了四支基金,将手中的 2000 个 ETH 进行分拆,以 4 支基金的名义向 ONO 进行投资(每支 500 个 ETH)。

那时的刘鹏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02
ONO停转

“ONO 的 APP 已经打不开了,里面还有我几万个 ONOT 呢。“今年 7 月初,自媒体人幺幺向 Odaily星球日报诉苦。

自 2018 年 7 月 ONO APP 上线后,作为情感博主的幺幺,便将 ONO 作为自己的内容分发平台之一。经过半年的运营,幺幺获得了近 5 万个 ONOT(市价约 4 美元)。

“现在直接关停了,都不通知一声。虽然钱少,但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吧。“幺幺抱怨道。

幺幺还表示,尽管 ONO 也是其内容分发平台,但并未将其当作主战场。“(ONO)上面的用户,有时候看着像是机器人,评论内容很多时候清一色的‘你写得真好’、“好棒”,所以后来就没用了。”

Odaily星球日报调查发现,尽管目前 ONO 官方 APP 尚未从应用商店下架,但确实已经停止服务,用户难以登陆。


(ONO登陆界面,长时间空白,停止服务)

除了 APP 停止服务之外,Odaily星球日报实地探访发现,ONO 办公地址(新址:北京浦项中心)也已人去楼空,并由物业对外出租。墙上的招牌,依稀可见“ONO”符号,向往来者表明昔日东家的身份。


(ONO新办公地址实拍)

另外,ONO 此前一直宣称要开发自己的公链,但主网一直并未上线。自 3 个月前起,ONO 项目便停止在开源网站 Github 上提交代码,累计提交代码仅仅 5 次。      


(Github截图)

在公链停止开发的同时,ONO 内部也在进行着人事变革。今年年后,ONO 部分高管便相继离职。不过对于离职原因,受访者三缄其口。

此外,自 6 月 21 日起,ONO 官方公众号「ONOofficial」也停止更新 ONO 项目周报。此前,「ONOofficial」每周定期更新。截至发稿前,「ONOofficial」在停更 3 周后再次“诈尸”,但周报言之无物,并未对 APP 停止服务进行解释。

种种迹象显示,昔日的网红项目 ONO,已经停止运转。


03
另起炉灶,不欢而散

在 ONO 项目尚未完全停转前,ONO 创始人徐可便试图另起炉灶,重新开发新的项目。

5 月 16 日,ONO 母公司北京诺舟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诺舟集团”)发布消息称,已经收购了社交网络 Cherry,徐可出任 Cherry CEO,原 ONO dApp 研发团队将与 Cherry 研发团队合并。

与此同时,Cherry 也宣布了一项新政策:限时锁仓ONOT 空投 Cherry 代币(YT),比例为 5000 ONOT: 1 YT。


(Cherry 官网截图)

“(兑换价格)是现价的十分之一,Cherry(YT)已涨 1000 倍。”徐可曾为 YT 站台宣传。

彼时 ONOT 价格只有 0.0002 美元,而 YT 后来在 Bithumb 上开盘价为 8 美元。这种兑换方式,就像币圈当下流行的 IEO (首次交易所发行)一般,用户可以获得巨额福利,自然乐意至极。

然而, 这样一份看似诚意满满的空投,内里却饱含套路。

首先是强迫用户必须参与锁仓空投,限时内未能参加的活动的 ONOT,将被延长 3 年的锁仓期(此前只有 1 年)。

其次,即使参与活动,空投所得的 YT 也会永久锁仓,不能进入二级市场交易。

不可否认,这是一场漂亮的营销活动,为新项目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徐可曾表示,Cherry App 上线 12 小时,活跃用户就接近 10 万人。

然而,在这场营销活动中,最终受损的还是 ONO 用户的权益。后来事情的发展,也更加出人意料。

徐可与 Cherry 的蜜月期,持续了不到 2 月,便戛然而止。“爱情”来时轰轰烈烈,各路媒体蜂拥报道;“爱情”走时悄无声息,无人问津。

诺舟集团 在 6 月 28 日的一份公告中宣布,徐可已经辞去 Cherry CEO 职位 。

(图片来自天眼查)

“(徐可)本来想着甩开 ONO ,金蝉脱壳,但最后还是失败了。”散户投资者张晨说,“最惨的是,我们兑换的 YT 后来也被收回去了,资产缩水。”

在本月初的一份公告中,Cherry 表示诺舟集团宣布收购后并未注资,因此收购无效;此外,Cherry 将收回此前所有空投的 YT。


(Cherry 公告截图)

在此前的兑换活动中,张晨将 400 万的 ONOT(单价 0.0002 美元)兑换成 YT。如今再次换回 ONOT(单价 0.00009 美元) 后,张晨的资产将缩水 50%。张晨试图联系 ONO 客服,但并未得到回复。

在与 Cherry 分道扬镳后,徐可以及 ONO 团队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一个时代结束了。懂的人懂。”7 月 1 日,徐可发布动态,疑似宣告 ONO 项目正式死亡。


(徐可社交媒体截图) 


04
投资人沦为接盘韭菜

2018 年 6 月,ONO 代币 ONOT 开始对外募资。

按照徐可的规划, ONOT 基石轮接受机构投资者投资,封顶 500 个 ETH,兑换比例 1 ETH:60 万 ONOT,私募成本价约为 0.005 元;随后,ONOT 进行荷兰竞拍,竞拍初始价与基石轮一致。

因此,当时徐可对外宣传说,ONOT 全是散户盘,没有庄家割韭菜。

然而,ONOT 上线后,价格走势却令投资人十分不满。

2018 年 12 月 11 日,ONOT 上线 Kucoin,开盘价为 0.0000042 ETH(约 0.0025元),短时攀升后价格暴跌 50%,引起社区恐慌。


(图片来自Kucoin)

“说句老实话,从币本位角度,开盘是没有破发的,开盘就卖,可以赚100%;但从法币本位来看,亏了 50%。”投资者刘准参与了 ONOT 基石轮募资,投资了 50 个ETH(约 15 万元),尽管开盘即卖,但依然亏损严重。

随后几天,徐可开始每日直播,为投资者充值信仰,但依然阻止不了币价的下跌。

投资者腾飞投资了 20 个 ETH 的 ONO,在听了徐可直播后,腾飞在一直 HODL(持币),直到今年春节之后才开始售卖。

“现在回头想想,都觉得自己当时怎么傻成那样,被她说的团团转。”腾飞说,“亏了几万块钱,吃过亏才知道呀,怪自己道行太浅。”

腾飞曾在直播中向徐可提问,ETH 跌破了 600 元,是否可以入手。“她居然说以太坊没用 ,当时我还真信了。直播的时候,按她的意思,只有比特币跟 EOS 还有她的 ONOT 才有价值,其它币都不能买。”

一般的投资者被徐可灌输信仰,而一些经验丰富的投资人也着了道。

在币价暴跌的同时,徐可发布声明称是有人恶意砸盘所致,并冻结了 ONO 社群群员“火锅人”相关账号。此外,徐可也在 ONO 大户群“警告”投资人,大家的地址她都一清二楚,不要恶意砸盘,否则将被冻结账户。 


(ONO官方公告)

在稳住大户的同时,徐可也给大户们灌输信仰。

“她经常和我们联系、沟通,介绍项目做了哪些事,描绘一副宏伟的蓝图。我当时想,不会运气那么好,又拿到一个千倍币了吧。”刘鹏表示,正是这种频繁地沟通,也让自己不想卖掉手上的 ONOT,错过了卖出时机。

“就像你做合约一样,你会找各种理由去佐证自己的判断。当时那种状态下,我也会觉得这个项目(ONO)真的很好。“刘鹏补充说。

不过,自 2018 年 12 月 16 日之后,ONO 官方便不在大户群中发布任何消息,投资人们也开始各自为战。

“我钱包里的 ONOT 到现在都没卖呢,现在差不多归零了吧。也心疼呀,但这是自己投的,算是认知教训吧。”刘鹏说。

让刘鹏最为不满的是,徐可一直偷偷地出货砸盘。“ONOT上交易所后,她纯粹用嘴去拉盘,都不护盘。在上所之前,她自己就已经在场外偷偷出货了。”

根据 ONO 白皮书,团队自留 200 亿的ONOT,然而项目方却并未对外公布抛售事宜。

比较吊诡的是,ONO 宣布与 Cherry 合并的利好消息后,并未刺激币价上涨。在牛市中,ONOT 价格持续下跌,尤其是近期交易量猛增,价格下跌,疑似大户出货。


截至发稿前,ONOT 价格相较于私募价,跌幅超过 90%。并且,历史最高价也未回到私募水平,投资人亦沦为韭菜惨遭割肉。


05
执迷“社交”的网红

除了网红,徐可的另一个身份便是 「90创业者」,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创业项目便是 ERA。

与后来的 ONO 以及 Cherry 一样,ERA 也是一款主打社交的软件。官方介绍称,用户可以在 ERA 中通过做他人发布的任务来赚钱,同时进行交友。

看起来,徐可似乎执迷于“社交”,几次创业均聚焦这一领域。值得一提的是,TRON(波场)项目创始人孙宇晨此前也在社交领域创业,旗下产品名为「陪我」。

不过这一选择,天使投资人安和并不看好。“社交领域早已不是一片蓝海,‘区块链+社交’更是一个伪需求。从创业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

安和认为,目前的社交软件基本专注解决一个痛点,各有特色。“陌陌和探探主打陌生人社交,SOUL 是用声音交友……ONO 呢?它所谓的奖励机制还不如头条、百家号给的多。”

创业赛道选择错误,似乎是 ONO 项目走向失败最为核心的原因。

此外,作为创始人的徐可,对于项目本身的作用,似乎也仅限于站台宣传,能力不足问题凸显。

徐可此前的创业项目 ERA ,曾获得 1200 万元 Pre-A 轮融资,由祖禾资本领投,估值 1.2 亿元。然而,项目最终还是失败了,相关产品也从应用商店下架。

究其根源,在于项目只注重宣传而非产品钻研,被指抄袭 Ingress,用户体验感较差。(Odaily星球日报注:Ingress 是一款基于地理位置的大型多人浸入式虚拟现实游戏。)

在 ONO 项目上,徐可投入的精力也似乎并不太多。

浏览徐可的社交媒体动态,出现最多的便是自己日常的出行,俨然代入的角色还是网红,对于项目的关注程度较少。从今年年初开始,近百条动态中仅二十余条是关于 ONO 项目的。

同样身为网红的孙宇晨,则显得更加勤奋。点开其微博动态,几乎全是关于 TRON(波场)项目的宣传;并且不遗余力地蹭、制造热点,为的也只是在公众面前增加曝光量。

“徐可是一个网红,孙宇晨也是一个网红。但徐可和孙宇晨之间,差了好几个玉红。“安和评价道,“孙宇晨疯狂蹭热点喊单,玉红也出来搞事,只有徐可还悄无声息。”

千人千面,徐可给外人留下的印象是“能说”,而且说起来最爱提情怀、愿景、梦想。

工作以及生活中的徐可,又是一种怎样的形象?多位曾与徐可一起共事的受访者,均未发表评价。

投资人刘鹏也曾与徐可打过交道,在他看来,徐可更像是「女版贾跃亭」。

2018 年 ONO 举办发布仪式,在演讲即将结束时,徐可富有激情地喊了一句:“我们一路奋战,不仅为了改变世界,而且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我当时觉得徐可特别能说,跟贾跃亭差不多,就差没在 PPT 最后加上一句‘让我们为梦想而窒息’。”刘鹏说。

(注:部分受访者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