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puters aren't the thing. They're the thing that gets you to the thing.”

我们团队过年的时候在讨论区块链的核心价值。如果说区块链全部可能的创新，我感觉有点答不上来，因为一直都在关注区块链在金融的应用，这个范围要窄一些。这些是我这方面的看法。

比特币的金钱属性

首先，我们可以看看第一个大规模普及的区块链项目，也就是说比特币。比特币结合了好几项技术，从而达到了一个关键的技术创新：比特币可以在任意多节点参与拜占庭容错共识的情况下，在常数时间内达成共识。我觉得这个是非常神奇的。你们也知道，常数时间是算法的最低时间复杂度。之前的拜占庭容错算法，比如说PBFT系列，大多是二次时间或者更多。这样网络规模稍微大一些就不能支持。如果共识不能拜占庭容错，就很容易有人作恶，也很难大规模运行。这里作恶，不一定是用户，有时候还是国家。

Liberty Dollar (https://en.wikipedia.org/wiki/Liberty_dollar_(private_currency)) 就是典型的例子，也是去中心化生成的货币，2007年被FBI抄了，创始人被判软禁三年。比特币拜占庭容错，不容易出现单点故障，而且创始人是匿名的，躲这一劫已经躲了十年了，很有可能一直躲下去。

实现了这个技术创新之后，比特币就可以满足金钱的五个条件了：

1. 1. 互换性 (Fungibility)：每一个比特币都可以被互换。也就是说，如果我给你一个比特币，你不会在意是什么样的比特币。实际上，每个比特币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不过大体上满足了这个条件。
2. 2. 耐久性 (Durability)：每个比特币可以反复使用，不会经历磨损。
3. 3. 可携带性 (Portability)：比特币持有起来很方便，秘钥装在优盘上就可以了。
4. 4. 易识别性 (Cognizability)：某人是不是真的有比特币，看看区块链就知道了。
5. 5. 价值稳定性 (Stability of value)：价格在宏观上要保持稳定，要不然就不会有人承认价值。

最后一个比较特别，因为比特币的价格看似出奇得动荡。但是这个价格有的时候升高，有的时候降低，但是一直没有归零，而且大势还是上升的。另外，比特币本身发行量是有限的，这就从根本上保证了长期不会一直贬值。而且其实法币价格也没有那么稳定，而且总体是贬值的。

比特币是泡沫吗？

也有人说比特币是个泡沫。但是比起历史上一些公认的泡沫，比特币比它们要持久得多：

其实我并不觉得比特币是泡沫，即使是的话也不是水分很大的泡沫。如果一个上市公司有比特币当前的用户量，市值也差不多应该这么多。比特币现在市值大约600亿美元，我们就假设再缩水20%，到500亿美元。这个正好和BMO (Bank of Montreal) 相吻合：

https://www.marketbeat.com/stocks/NYSE/BK/

BMO大约有一千两百万用户：https://www.bmo.com/ir/qtrinfo/1/2017-q4/Q4%202017%20Corporate%20Fact%20Sheet.pdf

比特币有多少用户不好计算，不过它大约有一千四百万用过的地址，每天有大约五十万活跃地址：https://bitinfocharts.com/bitcoin/

另外，比特币名气绝对比BMO高，国际化程度估计也比他们高。我觉得这个市值还挺公正的。这就证明了在宏观上，比特币价值是相对稳定的。

信用成本

比特币和区块链上的其他价值载体，还有几个关键的优势：

• - 安全性 (Safety)：只要自己的秘钥不被泄露，就能一直保护自己的比特币。

• - 可传输性 (Transferability)：价值传输方面，比特币应该是世界上性能最强的价值载体。首先，愿意收比特币的人很多，而且全球每个国家都有。第二，比特币传起来非常方便，钱包按几下按钮就完成了，一个小时之内结算，比SWIFT快20-50倍。第三，比特币基本不受法制或者其他方面的限制，国家想拦也拦不住。当然了，前提是这个用户能接触互联网，这个还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

• - 可编程性 (Programmability)：比特币作为一种电子价值载体，就可以接受电子方式的控制，而且这种控制可以对全世界都透明，并且有非常高的确定性会正常履行。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我们OSEN的哈希时间锁 (HTLC)。以太坊通过在同一条区块链加上价值载体和图灵完备程序把这个功能generalize了。

另外，比特币还有一个关键的优势，那就是系统使用成本低。这一点可能会比较奇怪，因为一笔交易，交易费可以达到几十美元，而且每年要消耗相当多的电力。这方面我觉得应该这样考虑：

• - 持法币的用户也能通过第三方服务公司提高自己手里法币的安全性，可传输性和可编译性。这些第三方服务公司叫银行。
• - 安全性的提高是通过托管银行，每个支行的实体安全措施和各方面电子安全的投入。
• - 可传输性是通过类似SWIFT和ACH网络达到的。
• - 可编译性是衍生品，就是投行干的事。
• - 为了提供这些服务，每个银行要花上巨额开销去保证自己不被黑和维持接入各种价值传输网络的链接。如果出现故障，要通过法律制裁的方式提供拜占庭容错，这个代价也不低。可编译性更不用说了，这种活不到一百万美元一般投行是不愿意干的。

这是因为一个隐含成本的存在，那就是信用成本 (cost of trust)。这种成本的总额是很高的，相对比特币挖矿成本要高好几倍。原因很简单，用传统的方式把新的节点加进来，又希望拜占庭容错，难免会增加开支，也就是说这件事是positive marginal cost。比如说，一个银行本来有一百个用户，现在增加到两百的，成本一定会提高。如果银行本来提供个人贷款，接下来提供房地产贷款，成本也会提高。但是比特币不一样，十个用户，或者十亿用户，用于转账，还是用于赌博，对维护系统的成本没有什么影响。

新的金融系统

这些是区块链一些基本的优势。不过，这些也只是一种基础，最后还是要通过应用落地。我过年的时候看了一个电视剧，叫Halt and Catch Fire，有句话我觉得特别好。里面有个人说：

“Computers aren't the thing. They're the thing that gets you to the thing.”

我觉得，我们可以改一下，说 "Blockchains aren't the thing. They're the thing that gets you to the thing." 这些thing到底有哪些，我先列举几个我觉得有代表性的：

• 货币：比特币能做到 medium of exchange, unit of account 和 store of value ，于是就可以当货币使用了。比特币也有一些方面用户体验比较差，比如说用比特币计价就有点奇怪。这方面可以用稳定币来弥补。
• 资产通证 (asset-backed tokens)：所谓的通证化，就是把某种价值附加到区块链上面的价值载体。这个价值可以是电子的，比如说数据存储空间，也可以是实体的，比如说通过里察途合约 (http://iang.org/papers/ricardian_contract.html)。这样就把区块链的优势带到了越来越多的资产和价值。专注通证化的公司每次都能收一些手续费。
• 交割房地产：如果房子本身所有权已经通证化了，就可以把这个通证和一堆稳定币打到一个智能合约，等双方都满足条件了就自动交割。这样完全省去了交割过程的多种手续和托管中介。房子的所有权也变得无可置疑了，省得后面卖方赖账。
• 农业：农业其实是一个四方市场，分别是买方，卖方，供应商（种子，肥料，劳动力等）和资金（比如说借贷）。每一方都带来自己的一些价值，但是像农民这样信息不完整的，很容易在交易过程吃亏。当每一种价值都被通证化之后，就可以形成一个非常透明和高效的市场。把这些都打到一个智能合约里，就消除了某一方作恶的可能性。同时也为农民提供了不可篡改的信用记录，增加他们在资本市场的竞争力。
• 贸易融资 (trade finance)：贸易融资一般是三方市场，主要角色是买方，卖方和银行。每一笔交易的周期比较长，价值也比较大，又经常是一种跨国交易，里面的手续和费用会一步步提升，因为信用成本越来越高。当运输的货物通证化之后，就可以把货物通证和稳定币打到智能合约，自动履行合约。

其实后面三个例子都是一个原理，就是利用区块链的安全性，可传输性和可编译性实现一些金融应用，消除当前应用里的信用成本和由于不诚信造成的损失，从而逐步建立一个更好的金融系统。而且每个应用都有价值转换的流程。我们的OSEN，作为一种价值转换网络，正是整个系统的枢纽。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很值得做的。

Eigen Capital (http://eigen.capital/) is a leading decentralized finance firm, specializing in market making, alpha generation, OTC trading and building financial infrastructure for the cryptocurrency markets. 

OSEN (http://osen.io/) is a peer-to-peer value exchange execution and settlement network.